第(2/3)页 这晚,谢城轩从书房搬了回来。 谢城轩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只有一件朝服,和一件换洗的衣服,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所以要搬回来倒也好办,只把那两件衣服带回来就行了。 似乎很久没有踏入过这座宫殿,事隔很久以后,男人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在这座宫殿里竟然感觉有些拘束。 尤其是苏婉宁让他把他的衣服放在衣柜里的时候,谢城轩竟然没有敢直接放里面,仿佛询问了好几次,这才敢将衣服放在里面。 就像生怕自己那件还没洗的,充满汗臭味的衣服会弄脏了苏婉宁的衣柜一样。 …… “婉宁,过来吃饭。” 晚膳呈了上来,这是谢城轩特意吩咐厨房做的饭食,晚饭只有清火白粥,除此之外,任何东西都没有,甚至连一碟咸菜也没有。 “谢城轩,为什么只有白粥呀?”苏婉宁坐过来的时候,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桌子上只有一罐白粥,两只碗,她为了防止伤口开裂,轻声细语的问道。 谢城轩则是回答说:“你舌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只能喝些白粥。再忍忍,等过些日子你舌头上的伤好了,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男人一边解释着,一边亲自动手用勺子盛出一碗白粥摆放到她的面前。 “吃饭。” 苏婉宁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我喝白粥,那你呢?难不成你也只喝白粥吗?” “我这不是怕我大鱼大肉的吃着,会馋到你吗?”谢城轩笑着说。 “哦,原来是这样。” 苏婉宁这才反应了过来,心里不禁一暖,她拿着勺子喝了一口,这白粥的味道委实不怎么样,淡淡的没有一点点味道,甚至连白糖都没有放,没有一点点甜味。 她喝粥和的简直要吐,仿佛这辈子喝过的粥都没有这一段时间喝过的粥多。 一日两日还好,可是这些天以来,一直只喝粥,而且偏偏这粥淡的没有一点味道。 就算是再有毅力的人,连续喝了那么多天粥,也会喝的倒胃。 于是苏婉宁随便扒拉了几下,没有喝几口,就放下了碗。 但是忽然瞥见谢城轩竟然盯着她看,她再看向粥碗,一碗白粥竟然只喝了几口,确实有些不像话,喝了竟然和没喝一样。 尽管很不情愿,但是她又把粥碗端起来,逼着自己把剩下的粥喝完。 见苏婉宁喝粥喝的难受,谢城轩飞速的两口将自己碗里的粥咕嘟喝完,然后问道:“我家小妖精喝粥喝的难受,要不要我喂你喝?” “额……” 苏婉宁捧着粥碗傻愣愣的抬起头,然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谢城轩想喂她喝粥。 “好,你喂我吧。”苏婉宁将粥碗举到他的面前。 他们刚刚结束冷战,她总要表示点什么,既然他想喂她,那么她就配合着。 谢城轩接过粥碗,用勺子在粥碗里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 苏婉宁非常的配合他,谢城轩喂一勺,她就喝一勺,尽管这粥很难喝,难喝到倒胃,但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苏婉宁非常的乖巧,乖巧到让人以为她是一只柔顺的小猫咪,但是对此,谢城轩心里却不是滋味。 甚至他觉得心里堵的慌,而且还无处发泄。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苏婉宁没有真正原谅他,她主动和他和好,而且表现的那么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权衡之后的妥协罢了。 他可以笃定,苏婉宁对他依然心里有隔阂,而且这层隔阂 已经成为了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很难消除。 其实苏婉宁对他有隔阂,从喝粥这件事情上就能看的出来。 虽然以苏婉宁目前的伤势只能吃流食,她只能喝些清淡的粥。 但是她对于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向来都是抵触的。 他还依稀记得曾经他喂她喝药的时候,任凭他怎么哄劝,她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喝,最后还是他强逼着她,她这才抢过药碗,一口将剩下的药全都送入腹中。 她喝完之后还吐槽、抱怨,说她以后再也不要生病,那么就再也不用喝这种苦的倒胃的药了。 但是现在呢? 她明明不喜欢喝粥,但是她却表现的那么乖巧,他喂她,那么她便不抱怨一个字,将他喂给她的东西全部都咽下去。 这样的苏婉宁,真的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婉宁,你不是不喜欢喝这粥吗?”他真想问她这句话,撕开她伪装的面目,想要让她和他大吵一架,大闹一场,但是他又说不出口。 苏婉宁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咬舌自尽未遂,舌头被伤成这副样子,说话都只能轻声细语的,只能喝粥,吃流食。 而且她说她已经累了,想要结束冷战,想好好休息。 他到底有什么畜牲的想法,非要在这时候惹怒她,逼得她和他生气呢? 谢城轩觉得心里堵得慌,于是他伸手,想要抚摸上她的脸庞。 他明显的察觉到,在他触碰上她的肌肤的那一刻,苏婉宁浑身都在颤栗,她想要躲开这只手,但是她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谢城轩的手僵在了半空,然后讪讪的放下来。 “刚刚你脸上有东西,但是现在没有了。”男人为自己的行为找了这样一个谁都不愿意相信的理由。 “嗯。”苏婉宁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打趣他,也没有嘲笑他。 苏婉宁也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尴尬,于是她只能没话找话,她问道:“谢城轩,你觉得我这身打扮好看吗?” 她穿着一袭冰雪蓝渗针红地华纹锦玉锦和浅卡其掺针绣垂胡袖博多织朱子深衣,穿了一件圣延绿宋人之绣斜织机织造机器月华裙,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圣延绿宋人之绣斜织机织造机器月华裙,身上是灰兰针绣钟氏染羽女披,绾成了灵蛇髻,耳上是抛光长石耳环,云鬓别致更点缀着点翠玉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点翠昆仑岫玉手链,腰间系着古董白丝攒花结长穗网绦,轻挂着百蝶穿花锦缎荷包,一双色乳烟缎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焊丝寿山石钗朝凰髻。 “好看。”谢城轩只觉得坐在对面的人儿好看,于是,爱屋及乌,无论她打扮成什么样子,穿成什么样,他都觉得好看,都喜欢。 “这件还凑活吧。”苏婉宁怒了努嘴,感觉男人的话有点敷衍,其实她觉得,其实她现在身上这身打扮根本就不好看。 那次去吴侯府时候的打扮才是最好看的。 那次她穿着一袭奶油色填高绣飞鸟团花锦云锦和深炭灰机绣琵琶袖梅花曲水锦圆领袍,穿了一件红橙色方格网针鱼蛙纹锦月华裙,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红橙色方格网针鱼蛙纹锦月华裙,身上是本白毛巾绣群机祝寿图缂丝披风,绾成了灵蛇髻,耳上是填丝独山玉耳坠,云鬓别致更点缀流苏步摇,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点翠墨玉扳指,腰间系着啡红半月水波宫绦,轻挂着百蝶穿花锦缎荷包,一双金丝线绣宝相花纹云头小靴。 那时她打扮的那么好看,谢城轩全程处理公务,竟然没有抬头看她一下,想起来,苏婉宁就生气。 聊过了这个话题,苏婉宁再也找不出什么东西能和谢城轩聊。 谢城轩心里也觉得堵得慌,觉得苏婉宁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只是敷衍他罢了,两个人在桌前坐着,谁都没有再和谁说一句话。 两人坐在桌子前,竟然是那么的安详,在外人看起来,两人之间的隔阂是完全消除了,一切都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可以在一起吃饭,一起休息。 他们表面上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实际上却暗潮汹涌,为什么两个人冷战一番之后,却找不到共同语言了呢? 谢城轩心里无味杂陈,既是无奈,又有内疚。 但是她内心里,已经对他筑起了一道深深的防线,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究竟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打破这道防线呢? 谢城轩心里愧疚到想要抓狂,他不禁想起了那时他还是“唐羽”的时候,那时候,他惹苏婉宁生气的次数可比现在多的多。 有时候他竟然会把苏婉宁气的都有了想打死他的冲动,每每苏婉宁也会生气,也会不理他,和他冷战。 那个时候,他总有一千种方法对付她,变着法的让她和他说话 。 有的时候他真的生气了,也会毫无保留的表露在脸上,甚至会用强硬的方法,逼她向他道歉。 有时候,他真的会把苏婉宁弄哭,为的只是她妥协的话语,但是那个时候,他多数情况下都没有真正的恶意,他只是想故意逗苏婉宁罢了。 想起那个时候,谢城轩就禁不住恍惚,为什么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婉宁。”谢城轩叫了一声。 “嗯?”苏婉宁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期盼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但是谢城轩却将眼睛转到窗外,今晚的天气并不算好。 月亮暗暗的,没有一丝光亮,天上更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孤月孤独的挂在天边。 坤和殿外,很少有灯光亮着,衬得这黑夜,显得更加的黑暗。 谢城轩似是想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良久后,苏婉宁期盼了良久后他才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