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立刻上前扶住她,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急切:“走,马上去医院!” 在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妊娠,约6周。 拿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裴芷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脚冰凉。 完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她还没有找到更好的下家,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这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将被牢牢绑在宋鸣身边,更加难以脱身! 与她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宋鸣的反应。 在确认消息的那一刻,他脸上瞬间阴转晴,甚至露出了近期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巨大喜悦的笑容! 孩子!他的孩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抚平了他近期在裴予汐那里受挫的郁结,也让他对裴芷柔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太好了!芷柔!我们有孩子了!”宋鸣激动地抱住她,声音充满了兴奋,“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礼物!是我们的缘分!” 他立刻开始规划,语气不容置疑:“我们马上结婚!而且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宋家一直都在阻止宋鸣跟裴芷柔在一起。 宋鸣最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够跟家里人摊牌,自己是不会跟裴芷柔分开的呢,眼下就送来一个这么好的理由。 宋鸣思及此,看向了裴芷柔的视线里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温柔。 裴芷柔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焦虑于这个孩子彻底打乱了她另谋高就的计划,将她与宋鸣捆绑得更紧; 另一方面,看着宋鸣因为这孩子而重新对她展现出的重视和热情,她又隐隐有一丝庆幸——至少,短期内,她在宋家的地位稳了,宋鸣的心似乎也暂时被拉回来了些许。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态,既不甘被束缚,又庆幸抓住了救命稻草。 宋鸣雷厉风行,立刻开始筹备婚礼。 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憋闷都在这场婚礼上发泄出来,力求场面宏大,宾客云集。 拟订宾客名单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梯队里写下了裴予汐和霍聿城的名字。 “把请柬给霍家送去,务必亲自交到霍太太手上。” 他吩咐助理,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执念。 他内心深处,或许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幻想,希望裴予汐能看到他宋鸣如今也要成家,过得并不差; 又或者,只是想借此机会,缓和一下之前僵硬的关系,挽回一点颜面。 烫金的精美请柬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霍家。 裴予汐看着请柬上并排的“宋鸣先生”和“裴芷柔小姐”的名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甚至没有打开,就直接对送来请柬的人淡淡地说:“谢谢宋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但我和我先生近期日程已满,不便出席,祝他们新婚愉快。” 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消息传回宋鸣耳中,他正在试穿新郎礼服。 听着助理小心翼翼的汇报,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拿着领带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更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甚至连客套的借口都懒得找…… 日程已满? 谁不知道霍家少奶奶现在深居简出,安心养胎? 她果然……还是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 在她眼里,他宋鸣的婚礼,恐怕跟路边的蚂蚁搬家没什么区别,根本不值得她投来一瞥。 他怔怔地看着镜中穿着礼服的自己,原本的志得意满被一种巨大的空虚和遗憾所取代。 他知道,无论他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在那个女人心里,他永远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 这场他试图用来证明什么的婚礼,在对方绝对的漠视下,仿佛也失去了几分光彩。 而裴芷柔在得知裴予汐果断拒收请柬后,先是涌起一股被轻视的愤怒,随即却又诡异地松了一口气。 裴予汐不来也好,省得在婚礼上看到她,让自己更显狼狈和难堪。 她现在只想牢牢抓住宋鸣和肚子里的孩子,先坐稳宋太太的位置,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只是,那条通往更高处的路,似乎因为这个小生命的意外到来,变得更加崎岖和渺茫了。 宋鸣和裴芷柔的婚礼,最终还是在一片看似热闹、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举行了。 宋家为了脸面,将场面办得足够盛大,宾客如云,觥筹交错。 裴芷柔穿着昂贵的定制婚纱,戴着璀璨的珠宝,挽着宋鸣的手臂,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以及审视。 然而,在这光鲜的背后,是宋家上下难以掩饰的冷淡和疏离。 宋父宋母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对前来道贺的宾客客气回应,但看向裴芷柔的眼神里,却缺乏真正长辈对儿媳的慈爱和接纳,更像是在审视一件不得已而必须接受的物品。 他们同意这场婚事,九成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宋家的血脉。 至于裴芷柔本人,以及她背后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裴家,在他们看来,完全是负资产。 “哼,要不是看她怀了宋家的种,这种女人怎么可能进我们宋家的门?” 婚礼间隙,裴芷柔甚至隐约听到宋母对一位亲近的亲戚低声抱怨,那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里。 “是啊,听说之前还想着攀附霍家呢,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倒是靠着孩子拴住我们阿鸣了。” 另一位亲戚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些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裴芷柔的心头。 她脸上维持着新娘应有的甜美笑容,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婚后的生活,更是将这种“客气的冷漠”体现得淋漓尽致。 宋家给她提供了优渥的物质条件,住大房子,有保姆伺候,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 但除此之外,情感上的交流几乎为零。 宋母偶尔会过来,更多的是询问胎儿的情况,叮嘱她注意事项,语气公事公办,仿佛她只是一个孕育宋家后代的容器。 宋父更是很少与她交流,偶尔同桌吃饭,气氛也沉闷得让人窒息。 外面的风言风语更是从未停歇。 “看吧,我就说她是母凭子贵,靠孩子上位的。” “裴家都那样了,要不是有这个孩子,宋家能要她?” “以后在宋家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哦,等孩子生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每当听到这些议论,裴芷柔就感到一阵屈辱和愤怒。 她裴芷柔,曾经也是被人追捧的名媛,如今却沦落到要靠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维系婚姻和地位?这简直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她无数次想发作,想撕破那层虚伪的客气,想大声告诉所有人,她裴芷柔不是废物!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现在没有任性的资本。 宋家是她目前唯一的庇护所,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大的筹码。 她必须忍,至少在孩子出生、她在宋家彻底站稳脚跟之前,必须忍气吞声。 在这种压抑和屈辱的生活中,裴芷柔的内心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扭曲的对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