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也同样不会忘记。 刘据如何给他提醒,如何给他机会,让他能够在此生可能都不再有升迁机会的情况下,于某些特定的事件中顺应圣命,于某些特定的事件下表现过人,又实现了难以想象的快速升迁。 尽管在历史上,他本来就会晋升为廷尉,未来还会晋升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但这些事情除了刘据,他又怎能提前知道? 所以在他心中,这一切都是刘据给的,刘据始终对他有知遇之恩。 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 则是刘据在“盐铁官营改革”之事中私下给他的指示: “该收好处就收好处,不用我教你,收敛一点就行。” 如今杜周的年纪也不小了,为官已有二十余年,曾几何时收到过如此“善解人意”的指示? 这越发令杜周对刘据又敬又畏,总觉得刘据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比他自己还要更了解自己……而一个能将他抬起来,又对他如此了解的人,此前将他抬得多高,自然也随时能将他摔得多重,只看他有没有这个心思。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杜周对刘据的敬畏,都在刘彻之上。 此刻刘据忽然说出这种话来,而且是以听政太子的身份,无端的就给了他一种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感觉,魂魄都差点离体而去。 “起来吧,我又没有怪伱意思。” 刘据倒笑的颇为和善,还主动伸手搀住了杜周, “你为我父皇、为大汉做了那么多事,得罪了那么多人,也算是劳苦功高,如今已贵为廷尉,过几天好日子也无可厚非。” “承蒙陛下与殿下赏识,下官不过是尽分内之事罢了,怎敢居功?” 杜周哪里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告罪。 “说得好,如今正有一件分内之事需你尽力去做。” 说着话的同时,刘据从案几上拿起一卷简牍,递到杜周手中才道, “你身为廷尉应该有所耳闻,封禅大典期间曾出了一桩命案,我父皇命我与霍光霍都尉彻查,这便是我们查出来的结果,你先看看吧。” “诺。” 杜周自然知道刘据说的命案是什么,自然是一个宫人莫名身亡和两名膳夫服毒自尽的案子。 不过那个案子没有公开,在南越巫师自尽之后就悄然画上了句号,除了当事的几人和与此事有直接关系的人,谁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这个案子越是如此神秘,便越说明非同小可。 如今刘据主动将这个案子的卷宗给他看,恐怕便是与此有关。 于是杜周就这么跪着快速看了一遍,看过之后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多了一抹疑色: “殿下,想不到天下竟有这样的毒鱼……那南越巫师敢以此物毒害功臣之后,自尽真是便宜他了,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我父皇下了禁言令的案子,我若连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一同告诉你,你恐怕便活不长了。” 刘据笑道。 “下官多嘴,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杜周心中一寒,当即叩首赔罪, “只是不知殿下如今需要下官做些什么?” “听闻我不在的这几年有许多来自各地的方士巫师齐聚长安,大都以左道旁门的奇幻邪术迷惑众人,这些人不止服侍我父皇,时常向我父皇献策,有许多还成了权贵大臣的门客,甚至还有女巫进入宫中,教我父皇的后宫嫔妃举行祭祀,施展巫术,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 刘据虚起眼睛,不紧不慢的道, “如今封禅大典中都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就发生在我父皇身边,这其中的隐患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想到。” “身为廷尉,你应该知道如何替我父皇分忧,杜绝这样的隐患吧?” 杜周已经彻底明白刘据的意思: “下官明白了,只是牵扯到宫中……” “你若真的明白自己的立命之本,知道廷尉究竟是做什么的,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刘据淡淡的道。 “诺!” 杜周连忙应下,再不敢多说什么。 这些方士巫师玩完了。 包括刘彻自己此前豢养在宫中的那些方士巫师,这回也必须受到肃清,这是杜周最后的问题得到的答案。 好在刘据并未指使他对那些宠信巫师的权贵大臣和后宫嫔妃一并动手,只是收拾方士巫师的话,他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并且做的干净漂亮也能与“护驾之功”沾上点边,这就没有理由不尽力而为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