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金大帅刚举起筷子,忽然问道:“还有别的人呢?为什么不来吃饭?” 郭大路道:“有两个人病了,只能喝粥。” 金大帅道:“还有个没病的呢?” 这地方的事,他知道得倒还清楚。 郭大路支吾着,苦笑道:“好像在厨房里。” 燕七的确在厨房里。 他不肯出来,因为太脏,所以不想见人。 既然他这么说,郭大路就只能听着,因为若再问下去。燕七就会瞪眼睛。 燕七一瞪眼睛,郭大路就软了。 金大帅道:“他又不是厨子,为什么躲在厨房?” 郭大路叹了口气,道:“好,我去叫他。” 谁知他刚站起来,燕七已垂着头走了进来,好像本就躲在门口偷听。 金大帅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道:“坐。” 燕七居然就真的垂着头坐下——这人今天好像也变乖了。 金大帅道:“好,吃吧。” 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一下子就把桌上的菜扫空了。郭大路他们几乎连伸筷子的机会都很少。 碟子底全都朝了天之后,金大帅才放了筷子,一双虎虎有威的眼睛,从王动看到郭大路,从郭大路看到燕七,忽然道:“你们去打我的主意,主意是谁出的?” 燕七垂着头,道:“我。” 金大帅道:“哼,我就知道是你。” 燕七的头垂得更低。 金大帅目光转向郭大路,道:“你能接得住我五发连珠弹,这种手法江湖中已少见得很。” 郭大路忍不住笑了笑,道:“还过得去。” 金大帅道:“这手法是谁教给你的?” 王动道:“我。” 金大帅道:“我就知道是你。” 王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金大帅道:“我不但知道他是你教的,也知道你是谁教的。” 王动道:“哦?” 金大帅突然沉下了脸,道:“你父亲教给你这手法时,还告诉了你些什么话?” 王动道:“什么话都没有。” 金大帅道:“怎么会没有?” 王动道:“因为这手法不是他老人家传授的。” 金大帅厉声道:“你说谎。” 王动也沉下了脸,冷冷道:“你可以听到我说各种话,却绝不会听到我说谎。” 金大帅盯着他,过于很久,才问道:“你不是你父亲教的?是谁教的?” 王动道:“我也不知道是谁。” 金大帅道:“你怎会不知道。” 王动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金大帅又开始盯着他,又过了很久,霍然长身而起,道:“你跟我出去。” 他大步走到院子里。 王动也慢慢地跟了出去——这个人今天好像也变得有点奇怪。 郭大路叹了口气,悄悄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位大帅是来干什么的了。” 燕七道:“哦?” 郭大路道:“我破了他的连珠弹,他心里一定很不服气,所以还想找教我的人比划比划。” 他嘴里说着话,人也站了起来。 燕七道:“你想干什么?” 郭大路道:“王老大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怎么能看着他……” 燕七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你最好还是坐着。” 郭大路道:“为什么?” 燕七道:“你难道还看不出,他来找的是王动,不是你?” 郭大路道:“可是王动的腿……” 燕七道:“要接他的连珠弹,并不是用腿的。” ****** 夜色清朗。 金大帅看着王动走过来,忽然皱了皱眉,道:“你的腿?……” 王动冷冷道:“我很少用腿接暗器,我还有手。” 金大帅道:“好!” 他忽然伸出手。立刻就有人捧上了金弓和弹囊。 金大帅一把抄过金弓。 就在这一刹那,突然间,满天金光闪动。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郭大路倒抽了口凉气,道:“这次他出手怎么比上次还要快得多?” 燕七淡淡道:“也许他不想替你买棺材。” 郭大路道:“他既然不肯用杀手对付我,为什么要用杀手对付王动?难道他和王动有仇?” 这问题连燕七也回答不出了。 他虽已看出金大帅这次来,必定有个很奇怪的目的,却还是猜不出这目的是什么? 就在郭大路替王动担心的时候,忽然间,满天金光全不见了。 王动还是好好的站着,手上两只网里装满了金弹子。 谁也没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手法,甚至根本没看清他出手。 郭大路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他手法比我高明得多。” 燕七道:“这手法绝不是一天练出来的,你凭什么能在一天里就能全学会,难道你以为你真是天才?” 郭大路道:“无论如何,这手法的诀窍我总已懂得了。” 燕七道:“那只不过因为师傅教得好。” 郭大路笑道:“师傅当然好,但徒弟总算也不错,否则岂非也早就进了棺材?” 燕七看着他,忽也叹了口气,道:“你几时若能把这吹牛的毛病改掉,我就……” 郭大路道:“就怎么?……是不是你把你那秘密告诉我?” 燕七忽然不说话了。 他们说了十来句话,金大帅还是在院子里站着。 王动也站着。 两个人我看着你,你看着我。 又过了半天,金大帅忽然将手里的金弓往地上一甩,大步走了进来,重重的往椅子上一坐。 燕七和郭大路也坐在那里,看着他。 又过了半天,金大帅忽然大声道:“酒呢?你们难道从来不喝酒的?” 郭大路笑了笑,道:“偶尔也喝的,只不过很少喝,每天最多也只不过喝四五次而已。喝得也不太多,一次最多也只不过喝七八斤。” 酒坛子已上了桌。 今天早上当然也有人送了酒来,他们没有喝,因为他们还不是真正的酒鬼。 还没弄清金大帅的来意,他们谁也不愿喝醉。 但金大帅却先喝了。 他喝酒也真有些大帅的气派,一仰脖子,就是一大碗。 他既已喝了,郭大路又怎甘落后。 就凭他喝酒的样子,看来迟早总有一天也会有人叫他大帅的。 金大帅看着他一口气喝了七八碗酒,忽然笑了笑,道:“看起来你一次果然可以喝得下七八斤酒的。” 郭大路斜眼瞟着他,道:“你以为我在吹牛?” 金大帅道:“你本来就不像是个老实人。” 郭大路道:“我也许不像个老实人,但我却是个老实人。” 金大帅道:“你的朋友呢?” 郭大路道:“他们比我还老实。” 金大帅道:“你从来没有听过他们说谎?” 郭大路道:“从来没有。” 金大帅瞪着他看了很久,忽然转向王动,道:“你那手法真不是你老子教的?” 王动道:“不是。” 金大帅道:“是谁教的?” 王动道:“我说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金大帅道:“怎么会不知道?” 王动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金大帅道:“你至少总见过他的样子?” 王动道:“也没有,因为他教我的时候,总是在晚上,而且总是蒙着脸。” 金大帅目光闪动,道:“你是说,有个不知道身份的神秘蒙面人,每天晚上来找你……” 王动道:“不是来找我,是每天晚上在坟场那边的树林里等我。” 金大帅道:“就算刮风下雨,他也等?” 王动道:“除了过年的那几天,就算在冷得眼泪都可以冻成冰的晚上,他也会在那里等。” 金大帅道:“他不认得你,你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却每天等你,为的只不过将自己的武功教给你,而且绝不要你一点报酬,对不对?” 王动道:“对。” 金大帅笑道:“你真相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 王动道:“若是别人讲给我听,说不定我也不会相信,但是世上却偏偏有这种事,我想不信也不行。” 金大帅又瞪着他看了半天,道:“你有没有跟踪过他?看他住在哪里?” 王动道:“我试过,但却没有成功。” 金大帅道:“他既然每天都来,当然绝不会住得很远。” 工动道:“不错。” 金大帅道:“这附近有没有别的人家?” 王动道:“没有,山上就只有我们一家人。” 金大帅道:“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的?” 王动道:“因为先父喜欢清静。” 金大帅道:“这附近既没有别的人家,那蒙面人难道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王动道:“他也许住在山下。” 金大帅道:“你有没有去找过?” 王动道:“当然去找过。” 金大帅道:“但你却找不出一个人像是有那么高武功的?” 金大帅道:“山下住的人也并不太多,假如真有那么样的高手,你至少总可以看出一点行踪来的,对不对?” 王动道:“嗯。” 金大帅道:“你说,他既然每天晚上都在教你武功,白天总要睡觉的,在这种小城里,一个人若是每天白天都在睡觉,自然就难免要被人注意,对不对?” 王动道:“嗯。” 金大帅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找不出呢?” 王动道:“也许他根本不住在城里。” 金大帅道:“既不是住在山上,又不是住在城里,他还能住在什么地方呢?” 王动道:“真正的高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睡觉。” 金大帅道:“就算他能在山洞里睡觉,但吃饭呢?无论什么样的高手,总不能不吃饭吧?” 王动道:“他可以到城里买饭吃。” 金大帅道:“一个人若是每天都在外面吃饭,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岂非更加的要被人注意?” 王动也回瞪着他,看了很久,冷冷道:“你不知道你从走进大门后直到现在,一共问了多少句话了?” 金大帅道:“你是不是嫌我问得太多?” 王动道:“我只不过奇怪,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些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问题。” 金大帅忽又笑了笑,变得仿佛很神秘,一口气又喝了三碗酒,才缓缓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那蒙面人是谁?” 王动道:“当然想。” 金大帅道:“既然想,为什么不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