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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咳了一声，耳边陈念在警告她些什么，她心知肚明，但却只作觉的模样：“昨夜，我家女郎与……”

    “竹茵！”

    陈念刚清醒过来，便听得竹茵泄密，不由怒喝一声，竹茵听得这声吼本能便一瑟缩，但生命受到威胁，她并不敢就此停下，反而说得更快，将昨夜陈氏兄妹如何密谋，又何时出发，兵分几路一五一十地全数说与了刘曜。

    她说得爽快，刘曜却有些不敢相信，便疑惑道：“若你所言非实，你……”

    语中威胁，并不加以掩饰，竹茵听着不由便被吓白了脸：“婢子不敢说谎，若婢子此言非真，便叫婢子肠穿肚烂而死……”

    她说的认真，刘曜看在眼里，便有几分将信将疑，但好不容易才有了献容的线索，刘曜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当下便召了众人商量，不过片刻，便定了去寻找献容的路，又细细地嘱咐过众人，若果真寻到献容又当如何——至于他，他还有要事，不敢轻易浪费时间，便撇下众人独自赶往洛阳。

    即便如此，刘曜任未忘记陈氏主仆，北上之路，仍由他亲自做驭夫，驾着陈念的马车一路向北，直奔洛阳而去。

    他素来自负，料想陈念主仆不过两个弱女子，总翻不得天去，便并未对二人做些什么，只仍将她们关在马车中。

    陈念得以脱困，却并不觉得庆幸，反而对这个一直跟在身边多年的婢女十分失望：“竹茵，你可知你如今这般是为背主，是为不忠？！”

    这话，便说得十分重了。

    但她并不后悔——她素来重诺，既承诺了要假扮献容，纵然面临生死大劫，也是丝毫不惧的。可不曾想，她带上这个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婢女今日竟如此出卖她，陈念越想越怒：“若日后你我脱困，我会放了你的身契，你自去吧！”

    她到底良善，纵然被背叛，也不肯轻易取人性命，只将她赶走，这便是陈念能做的最狠决的地步了。

    竹茵本还在庆幸二人的命终于保住，但听得陈念这番说辞，登时便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敢置信地失声叫道：“女郎，你，你要赶我走，为什么？！”

    她顾不得额头传来的剧烈疼痛，也顾不得陈念还虚弱，便将来陈念双手紧紧握住：“你，你这是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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