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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火场中尸首被燃烧时散出来的肉香。

    及至今日，那场记忆仍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仍是他永远也无法消除的梦魇。

    少年郎的笑容里忽带了森森的寒气，如地狱中爬回来的厉鬼般，一举一动都似带着将一切悉数毁灭的力量。

    “那场大火，你是参与者，还是主使者？”

    卫老白的胡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合着他嗫嗫不止的唇，喉咙深处发出咕咚的一声，是他将一口不知何时分泌出的口水艰难地咽下。

    那声音极大，几乎将老人的耳膜都能震穿般，足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从喉咙里咕隆出几个急促的音节。

    “是，是……”

    还不待卫老继续说下去，寝殿处却忽地传来一阵十分尖锐的哭声，竟是两个女郎不约而同地放声大哭起来。

    卫老本就悬在半空中的心猛地一沉，他顾不得多说其他，忙提了药箱就要朝寝殿里冲。

    少年郎手臂的力量在众人的阻拦中顿时失去了力道，他便眼睁睁地看着卫老自他身边匆匆而过，直朝着寝殿奔去。

    但他并没有半点恼怒之意，即便是在见到卫老忽视他时，嘴角却似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来。

    便是去了，那又如何？

    红楼中发生的事，他知。

    甚至便连那种不知名的毒，也并非是刘曜下的——那人不过是被汉化的匈奴人，于诡道这种事情上，他虽不拒绝，却不会主动去用。

    说到底，刘曜的骨子里尚且还带着几分草原儿郎的血性，加之在读书台时，陛下与他请的夫子，教授的都是如何成为“君子”，种种原因之下，便形成了刘曜如今这幅伪君子的性子。

    但他不是真小人。

    他不是，但有其他人是。

    司马衷是在献容被送入红楼的同时送到他的药庐中的。

    献容不过是极细微的烧伤，况有刘曜会照料，他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献容身上。

    他的注意力，在那个与献容一道送来的男人身上。

    他本不知那人身份，可当他看到昏迷着的人似与被自己掳来的公主的脸如出一辙时，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游凤青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也是在某一个瞬间，他便下定了决心。

    他新研制出一种药，不过十二个时辰便能要人性命，至于解药，也自只他一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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