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王诘仕断黄狮衣-《大唐赋之群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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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别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贾升向陶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拉一推将王诘带出了屋子。

    天色阴沉,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紧密交织如网笼罩。

    王诘心怀着怨意,不紧不慢的跟在贾升和陶子身后。

    此时,平钰正站在望仙台上,一边凭栏远眺,一边与李婳交谈:“唉,岁月如梭,一晃三十多年了,昔日往事仍是历历在目让人难以忘怀……”

    “沧海桑田,世事颇多变幻;”李婳顿了下,凝视着平钰, “如今圣上在位,姑母尽可随意潇洒求仙问道了。”

    平钰看似有些怅然,轻叹道:“奈何青春苦短、芳华尽褪,心却难有归宿哪。”

    “您还舍不得他……”

    “怎能割舍得了?”平钰凄然一笑,“他,就像漫漫长夜里的一道闪电,让一潭死水骤起波澜,重燃希望之光……”

    “情深几何,可惜仍留不住他的心。”李婳缓了缓,抬高了声音,“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两人正说着,贾升和王诘到了近前,拜见过平钰公主和李婳郡主。因一时走得匆忙忘带了雨伞,两人皆浑身湿淋淋的。

    贾升借口去换一身干衣,带着陶子去了一边。

    静默了片刻,王诘问平钰,何事唤他?

    李婳抢先道:“明知故问。乐坊到此不过百步之遥,你竟然走了这么久。”

    王诘赶忙解释,说太乐署正忙于演练节目,他一时难以抽身,故而耽搁了。

    平钰指了下桌上的古琴,微笑道:“我要走了,临行之前想听你再奏一曲《凉州词》。”

    王诘听了如释重负,轻诺了声走到了桌前,正欲坐下来弹奏,又被平钰喊止住了,说他衣衫尽湿,还是先换身干衣吧。

    “不必了。”王诘说着拨弄了几下琴弦。

    这时贾升已换好了衣服,对着王诘喝斥道:“别再惹公主生气了,还不赶紧去换。”

    王诘仍不肯离座,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朗声道:“这身旧衣乃爱妻缝制,在下穿着自在些。”

    平钰听了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负心郎,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婳说着将一杯剩茶泼向了他,“不识好歹!”

    王诘一时猝不及防,被茶水浇湿了胸口。

    “婳儿,休得乱来!”平钰生气的瞪了李婳一眼,回过头来对着王诘道了声歉。

    宁芯捧上一身道士的素衣,道:“换吧,小心受了寒凉。”

    王诘一时难以推脱,于是起身走到了廊前,将湿衣脱下了放在了石几上。

    王诘换过了那身素衣,走到琴案前坐下了。他微闭双目强压住心头的愤懑,弹奏了起来,不时抬头望一眼空濛的雨雾。

    平钰公主听着琴曲若有所思,不知不觉泪湿了双颊。

    贾升见无人注意,向陶子使了个眼色。陶子趁着王诘不备,悄悄走到了那堆湿衣前,偷走了库房钥匙。这一切全被平钰公主看在了眼里,但她泪眼朦胧一句话也没说。

    贾升见陶子走远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跟着离开了楼台。

    陶子一回到乐坊,便打开了库房门,取出了那些黄狮子衣。他将乐工召集到一起,说王诘交待过了,演出在即为亲身体验一下效果,叫大家穿上新衣排练。

    见有人怀疑、反对,陶子赶忙解释,说确是王诘之令;以前他也曾穿过黄衣演练,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在陶子的极力撺掇下,众乐工一时激情难奈纷纷穿上了黄狮子衣,兴高采烈的轻舞了起来……

    望仙台。

    见王诘仍在专心弹琴,李婳试探道:“王乐丞,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王诘微闭双目,一脸漠然。

    李婳又道:“你就不想想自己的仕途、家人……”

    见王诘仍闭口不语,平钰愤然道:“明日我就要走了,难道你真没有一句话说?”

    王诘听了心头倏的一紧,不小心猛一用力扯断了琴弦。他起身离座,道:“殿下,曲已毕,我该走了。”说罢,他头也不回走到了廊下,重新换过了那身湿衣。

    王诘走了几步,下意识的摸了下腰间,惊道:“不好,钥匙呢……”

    王诘冒着冷雨一路跑回了乐坊,见众乐工正穿着黄狮子衣嬉闹成一片,登时又惊又恼,差点晕倒了在地上……

    皇宫,麟德殿内。

    炫帝正在和杨嗣郎、太子两人谈话。原来,两人一早进了宫,来向炫帝拜年、问安,竟一前一后不期而遇。君臣二人闲谈了一阵,太子不知杨嗣郎此来究竟有何意图,于是默然陪坐在一边不肯离去。

    杨嗣郎对太子的表现似乎并不在意,他瞅了个空当,对炫帝说,有一事他想了很久了,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炫帝轻皱眉头,问何事?

    杨嗣郎道:“陛下为平钰公主婚嫁一事发愁,臣思前想后,愿斗胆举荐一人。”

    炫帝问,何人?

    杨嗣郎说,是褚漠寒之子——褚庆。

    “噢,原来是他。”炫帝猛然记起来了,朗笑了几声,“此人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印象倒是还不错嘛;杨爱卿,你与褚漠寒素来不和,今儿怎会说起了此事?”

    “回陛下,臣与褚将军并无什么过节,只是治国理念有别、政见不一罢了。臣此举也是为陛下分忧,为皇公主谋得百年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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