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寒暄了一阵,杨嗣郎沉下了脸,对着贾升道:“大人可是右相府的常客,不知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回大人,林相近来身子不适整日间足不出户,常独自一人呆坐叹息。”贾升小心回道。 杨嗣郎听了脸露一丝得意之情,道:“他老了,不行了。” “大人所言甚是。”魏怀冰附和道,“汪拱被杀,陈业硕遭贬,季温又远赴边关,这下老贼孤掌难鸣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行将就木之人,仍死赖着相位不放,看他还能挺到何时!”杨嗣郎恨恨道。 正说着,管家杨柯来报,说是骆峰派吕克送来了两筐鲜荔。 杨嗣郎听了欲见其一面,却被魏怀冰拦住了:“大人且慢,这份礼可不轻哪。” “不过两筐鲜荔,能值几文!”杨嗣郎很是不屑。 “大人误会了。”魏怀冰伸长脖子往前凑了凑,“骆峰乃褚漠寒心腹,且与林弗走的很近,这两筐鲜荔怕是别有用意吧。” “嗯,本相懂了。”杨嗣郎稍作思忖,复对着杨柯,“四弟,礼且收下。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不见他了。” 杨柯诺了声,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第五祺又来拜见。他对杨嗣郎说,要过七夕节了,特送上祖上珍藏的一副画作,吴道子的山水画——《双林图》。 杨嗣郎展开了画作细细一看,不禁大喜过望,笑道:“嗯,确是真迹!据闻此画乃画圣封笔之作,千金难求呀。” “大人好眼力!”第五祺顿了下,一脸肃然,“不过,此画是献给陛下的。” 杨嗣郎听了很是失望,道:“这是为何?” “属下此举也是为大人着想。”第五祺收回了《双林图》,缓缓道,“大人虽为左相,可是朝堂之上有林弗处处压着,难道不觉得憋屈?不过若想扳倒林贼,非得陛下点头不可!” “第五大人所言甚是。”杨嗣郎轻轻点头,“林贼一日不死,我这相位是一日不稳哪。不过你也看得出来,陛下用我只是为了制衡朝政,并不想置他于死地。” 第五祺道:“大人无忧,在下倒有一计,不知可否?” “说吧。”杨嗣郎双眉一扬。 第五祺看了眼贾升,杨嗣郎当即会意,笑道:“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第五祺向他建议,欲除林弗,不妨从其外围入手。 “此话怎讲?”杨嗣郎愣了下,道。 “自汪拱、陈业硕一倒,朝臣之中已无人为林贼摇旗呐喊。如今他所倚重者,也只有身在边关的褚漠寒了。大人若是斩断了姓褚的这条臂膀,那右相一位岂不唾手可得。” 杨嗣郎听了轻蔑一笑,道:“褚漠寒一介武夫,他远在边关又能奈我何!” “大人可真是健忘哪。”第五祺神情肃然,“想当初褚漠寒没做成左相,常对大人耿耿于怀;若是他们二人内外勾结、联手攻击,那您这相位可就难说了。” “难哪!”魏怀冰摇了下头,“褚漠寒深受皇宠,昔日曾有人告其谋逆,陛下不仅不信,反将告发之人交于他处置……此事太过棘手,不可不慎。” “没错,此确非易事哪。”杨嗣郎道。 “大人勿忧。”第五祺将《双林图》轻放于桌面,正色道,“为扳倒褚漠寒,大人可选派一得力之士北使渔阳,暗中搜罗其罪证;待时机成熟,再弹劾上奏将其一举拿下。” “嗯,此计不错。”杨嗣郎瞅了眼《双林图》,面带忧郁之色,“只是若要北使成功,没有合适之人怎成!” 第五祺说,他愿保举侍御史达复,此去必成。 杨嗣郎听了摇头,道:“达复虽有才学,行事也还干练,可怎见得忠心于我?” 第五祺摩挲了一阵《双林图》,缓缓道:“据属下所知,达复性直,素不满林贼所为;况且此人低调、中立,从未卷入朝中派系之争,不易让人生疑。大人若是仍不放心,不妨找他当面一谈,尔后再定不迟。” “不必了,”杨嗣郎呵呵一笑当即定了下来,命达复北使渔阳。 骆峰故意为难李云翰,命他独自抄写二百三十份邸报,赶在七日之内完成。 李云翰一刻不停地抄写,累得喘不过气来。可即使这样,一日下来也最多抄写不过二三十份。 李云翰越写越感觉没劲;他想外出喝酒,却又怕被人发现。 正冥思间,妙锦端着果盘进了屋子,见他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道:“如此下去,岂不累坏了兄长……” 李云翰唉叹了声,道:“按这速度,怕是没法如期完成了。” “你后悔了?” “受点苦累,算不得什么。”李云翰凄然一笑,“只是没有酒喝,越写越没劲。” “喝酒,”妙锦突然沉下了脸,问他入府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是早说过了,进奏院清静,也好做份差事。” “这等苦差你能吃得消?还有,你就不怕庆公子找上门来?”妙锦反问道。 李云翰呵呵一笑:“能躲一时是一时呗。” 话音刚落,家丁阿春进了屋子,说门外有一位姓杜的年轻人找他。 “这下有酒喝了。”李云翰听罢放声大笑,随之和妙锦出了进奏院。 原来达复有事找李云翰,少凌经不住他的再三纠缠,只得带他来见。 达复瞅了眼妙锦,说数日未见,他想陪李云翰畅饮一回。 “真是久旱逢甘霖哟,”李云翰听了心头一喜,将目光移向了妙锦,“这几日想酒喝都快想疯了。” “去吧,别忘了早去早回。”妙锦思忖了下,“若遇着府内人问,便说陪我去东市买东西了。” “你不陪我们了?”杜少凌问。 “嗯。过七夕了,我想去一趟东市,给娘买些轻薄细软的苏杭绸料做一件新衣。”妙锦回道。 告别了妙锦,李云翰等人到了海明楼,落座后先向店家讨要了两坛凤阙酒;他斟满了酒连饮了七八杯,方觉有些酒意。 达复轻皱眉头,说进奏院乃虎穴之地,问他为何去那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