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女子惨白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整个人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长弓哀鸣,主死器从,自动断裂,跌落于地。 镇北候嘴唇颤抖。 那是他的幺女。 尚未成婚,数日前还撒娇,拜托他给她寻一个如意郎君。 说将来要将外孙送入镇北军。 而今英年早逝,香消玉殒。 哒哒~! 拐杖杵地声响起。 一位白发老妪摘掉头盔,手持拐杖,大步走出阵墙。 龙头拐蓦然破碎,化为无数碎片,刺入老妪体内,她以身为祭,布下大阵。 困住数千妖兽,拉他们一同陪葬,彻底消散前,苍老之音掷地有声: “死战!” 镇北候哽咽,终于出声,呢喃道:“娘!” 那是他母亲,一生辛劳。 青年送走了丈夫。 中年送走了女儿。 老年送走了四个孙子与两个孙女以及八个重孙辈。 今年三百岁大寿上,她私下向兵祖祈愿,希望后辈平安。 说她唯一心愿,就是能死在儿子前头,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 握紧手中剑,镇北候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忍着欲喷薄而出的眼泪,微微仰头望天,咬破嘴唇才不让泪水落下来。 然肌肤之痛怎抵心中之痛? 可他是镇北军主帅,肩负保家卫国之责,担着大玄亿万百姓性命。 再伤心都要忍着,绝不能情绪崩溃,不能露出丝毫脆弱。 深吸口气,镇北候沉声爆喝: “死战!” 声浪如潮,直击将士们心脏。 刚才一幕幕直击眼球,战意与热血、仇恨与伤痛交织,燃烧掉他们心中畏惧。 而今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死战!” “死战,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一道道声音响起。 数十万镇北军齐声悲吼。 “杀!” 镇北候奋力杀敌。 一尊圣胎大妖被一剑枭首。 他打不过妖王,可妖王之下随便杀。 既然质量拼不过,那就拼数量。 “杀杀杀!” 将士们浴血奋战。 有些效仿镇北候,专杀打得过的妖;有些直面强敌,专啃硬骨头。 打不过就围攻。 再打不过就自爆。 玉石俱焚,谁怕谁。 这一刻,他们比妖兽更疯狂。 擂鼓吹号的士兵转头杀敌。 数万娘子军身穿缟素而来。 她们是边军母亲、妻子、姐妹、女儿,甚至是孙女。 边城人性格彪悍,男女皆习武,既是强身健体,又是为人管束家中男子,更是为了战事吃紧时上阵,同样戍守边疆。 当让家小撤走的消息传来,她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协助撤退,一部分直奔战场。 擂鼓声再起,号角声再响。 战士们感怀泪目,更战意激昂,视死如归。 镇北候扭头看向擂鼓台最高处,那里有一面鼓,每次出征,总会有人擂起。 他抬目可见。 以前,是他妻子。 后来,是他母亲。 再后来,是他女儿。 可眼下,她们都没了。 下一刻,镇北候虎躯微震。 一位仅剩左手的白发老兵扛着一个九岁女娃娃步步登阶,身后还跟着数位老兵。 在战鼓前站定。 咚—咚—咚! 女娃娃持锤击鼓。 鼓声并不洪亮。 可每下都敲在镇北候心上。 那些老兵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皆身有残缺,被他安置在家中养老。 第(2/3)页